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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天使的慈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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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克雷蒙德向納納傾吐了秘密,納納的心情就一路豁然開朗起來。之後,他不僅告訴了她西德拉的遭遇,還把自己對艾蒂克小姐的疑惑也說了出來,更是引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。

“那,你為什麼不把艾蒂克小姐請到親王府來?我們可以一起找出她是西德拉的證據啊,我會幫你的。”

在了解到克雷蒙德接近艾蒂克小姐的真正意圖後,納納頓時覺得渾身輕松,之前的煩惱幾乎一掃而空。她甚至還主動提出幾個絕妙的方案,表示由她來調查成功率會比較高,畢竟許多場所只有女士能進入,而且女人和女人之間也比較容易打開話題。

克雷蒙德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方法,當天便寫了一封信,盛情邀請艾蒂克來查親王府做客。

鑒於他在信中多次提到了和西班牙王室的事務性往來,艾蒂克找不到理由拒絕,只好勉強寫了封禮貌的回信,說她一個星期以後會到訪。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內,城堡便為了迎接這位西班牙伯爵小姐,進行了一番徹底的打掃和裝修。

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,艾蒂克終於帶著她的隨從和女仆來到了伊夫林省。

當天早晨,納納正站在客廳的窗臺前,撫摸那把珍貴的瓜奈裏小提琴,嘴角還掛著如癡如醉的傻笑。

“嘻嘻,在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把絕世名琴了,不過因為一直被珍藏在博物館裏,我連看它一眼都要買門票,更別說親手摸到了。可想不到現在它居然歸我所有,我不僅可以摸,可以親,還可以拉……哇嗚,就是讓我馬上去死,我也死而無憾了!”

堤法在一旁陰慘慘地說:“那你就去死吧。”

“……”納納轉過身,莫名地看著他,“堤法,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。”

“我的心情當然沒你好。”堤法瞥了她一眼,語氣落寞地嘀咕,“看起來,你似乎是不需要我的禮物了。”

“咦?難道你也買了小提琴?”

堤法翻了個白眼,在心裏回答:沒錯!當天晚上他就跑去手工作坊逼著人家賣了一把小提琴給他,雖然沒有瓜奈裏那麼有名,但也是出自大師之手,價值在兩千路易以上……不過,在克雷蒙德先他一步送出手以後,他就只能灰溜溜地把琴藏了起來。

心裏想歸想,他表面上還是一副不屑的表情:“沒有!我怎麼可能真的幫你去買?”

“對哦,那就好,假如你真的買來送我的話,我會很為難的。”

“……”堤法摸摸後頸,支支吾吾說,“還有,關於我上次說的事……你就當我沒說過吧。”

納納從琴盒裏探出頭來,納悶地問:“為什麼?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啊,而且你會那麼強烈地反對,也是出於對哥哥的愛護,這沒什麼不對啊。”

“可是,你卻因此昏迷了兩天。”

納納動了動嘴唇,想說她不是因為這個才昏迷的,但真正的原因又不便說明,只好緘默不語。

“總之,”堤法嘆息道,“我收回之前的話,假如你執意要跟克雷在一起的話……我會支持你的。”

一瞬間,納納的眼睛閃閃發亮,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顆金色的腦袋。

“堤法,你真是一個大好人。”

堤法的額頭上霎時被“好人卡”砸出一個十字青筋,“大好人──大好人──大好人”的聲音在腦海裏無限回響。

就在納納準備用瓜奈裏小提琴拉一首好聽的曲子時,克雷蒙德匆匆走進來,告訴他們艾蒂克的馬車已經到了,她在十分鍾後就會來到客廳。

堤法並不知道納納和克雷之間的計劃,對艾蒂克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,於是興味索然地拍拍褲子站起來,打算找個地方回避一下,做點他和克雷聯絡用的小蝙蝠道具來打發時間。而納納卻是信心滿滿,志在必得,因為能夠幫得上克雷蒙德的忙而興奮莫名。

“納納,你過來,我有東西給你。”

在艾蒂克進屋前的最後幾分鍾,克雷蒙德遞給她一樣堅硬發亮的物體,納納定睛一看,赫然發現這就是最初他從她身上奪走的那面月亮百合。

她不解地問:“你的意思是,要將它還給我嗎?”

“嗯。我說過,當我真正信任你時,我會把它還給你。”克雷蒙德淡淡說,“我認為這個時候已經到了。”

納納臉上一紅,露出甜甜的笑容來:“謝謝。”

克雷蒙德卻瞪她:“不過我可沒有允許你離開我身邊!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,你放心啦。”她隨手把鏡子塞進領口。

坦白說,這面鏡子其實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。她曾經嘗試過用另一面鏡子回到現代,但是不得其法,鏡子還是普通的鏡子,現在還躺在她狗窩的地板縫裏呢。既然一面鏡子沒有,再來多少面也是一樣的,所以她不認為克雷蒙德現在把鏡子還給她,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。

“那麼,交給你的事沒問題嗎?”克雷蒙德又確認了一遍。

“嗯,沒問題,看我的吧。”

話音剛落,門口便多了一個火紅的身影,艾蒂克小姐本尊身穿紅色狩獵服,頭戴紅色氈帽,手拿紅色馬鞭,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。

克雷蒙德立刻站起來,迎接上去。

“伯爵小姐。”

艾蒂克揚了揚馬鞭,冷淡地看著他:“克雷蒙德公爵,你還是固執己見,認為我是你的妹妹嗎?”

克雷蒙德不置可否地微笑道:“我不是一個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。”

“那麼你為什麼不願意叫我的名字?”

“如果你堅持的話,我也可以叫你艾蒂克小姐。”

“嗯,這樣聽起來自然多了。”艾蒂克殘忍道,“不過可能會讓你有點痛苦,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。”

有一刻,她似乎註意到了納納,兩者眼神接觸的一瞬間,納納急忙扯開一個主動示好的笑容。

艾蒂克不悅地皺眉,在納納和克雷蒙德之間瞄來瞄去:“她是誰?為什麼笑成這副德行?”

“她叫納納,是我的女仆。”克雷蒙德輕描淡寫地說,“不過在這段時間內,她屬於你,你可以隨意差遣她。”

“我可不要,我有我自己的女仆。”艾蒂克厭惡地撇撇嘴,再也沒看納納一眼。

這……納納低頭擦汗,這位小姐看來還真不好應付啊。

克雷蒙德依然笑道:“好吧,總之只要你在需要的時候,記得有這麼一位女仆就可以了。”

“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!”

“你會需要的。”

“嘖,你怎麼老在說這個女仆的事?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?”

“……”克雷蒙德看了納納一眼,識趣地改變話題,“對了,艾蒂克小姐,看你這身打扮,難道是想外出打獵嗎?”

艾蒂克心思敏銳,立刻察覺到克雷蒙德在回避她的問題,顯然這個女仆跟他關系菲淺,於是她也裝作不在意的樣子,看看窗外的藍天說:

“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不錯,我的確想出去走走。”

“我有這個榮幸陪伴你嗎?”

“不是有沒有的問題,而是你必須陪伴在我左右的問題。”艾蒂克非常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意見,“畢竟是你主動邀請我來這裏的,不好好盡一番地主之誼怎麼行呢!”

“說的也是。那麼就讓我為你安排凡爾賽森林的狩獵活動,就在今天下午怎麼樣?”

“可以。”

克雷蒙德向她微微點頭告辭,親自差遣仆人去辦這件事,臨走前跟納納使了一個眼色。納納立刻會意,她的密探行動從現在起正式拉開序幕了。

第一天,納納決定先從艾蒂克的女仆著手。

趁著艾蒂克和克雷蒙德去森林裏打獵的機會,她來到給女仆使用的臥房門口,小心翼翼地往裏張望了一下。結果不看還好,一看嚇了一跳:這些女仆居然大白天地就群聚在房間裏喝酒打牌,還吸著奇怪的煙草,口中吞雲吐霧……第一次到人家城堡裏來做客就如此放肆,看得納納差點眼睛脫窗。

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,就有什麼樣的女仆啊……

不過這樣的場面嚇不倒她這個現代人,她只略微振作了一下精神,就大大咧咧走進去,在其中一個金發女仆身邊坐了下來。

金發女仆直接遞給她一瓶酒,用西班牙語說:“廚房搞來的,要一起喝嗎?”

納納擺擺手:“不了,我酒量很差,而且我也不會說西班牙語。”

金發女仆開始用蹩腳的法語問:“你是從海的那一頭來的?”

“嗯,算是吧。”

“那天晚上的小提琴演奏我看了,你很出風頭啊。”

“……謝謝。”

納納剛想把握主導權,把話題引導到她們的女主人身上去,卻聽金發女仆問了個十分勁爆的問題:“你是克雷蒙德公爵的情婦?”

“……不是。”情婦這個詞,未免也太難聽了吧?

“這樣啊。”金發女仆咕嘟咕嘟灌了一口酒,放下酒瓶,打了個酒嗝說,“那我勸你還是從現在開始學習西班牙語吧。”

“為什麼?”

“你看不出來嗎?克雷蒙德公爵很中意我們家的小姐,搞不好今天就會求婚,等他們結婚之後你就會變成我們家小姐的女仆,到時候不會說西班牙語怎麼行?”

納納幹笑了兩下,也不想反駁她,只平靜地說:“西班牙語太難學了,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的話,我鐵定辭職不幹。”

“你真是個怪人,哪有人就這麼辭職不幹的?我還巴不得做兩份工作,賺雙倍的錢呢。”

納納聽她說起自己,立即趁熱打鐵問:“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服侍艾蒂克小姐的?”

“啊啊?這個嘛,大約是從前年夏天開始的吧。”

“你們之中做得最久的人是誰?”

金發女仆指了指一個正在洗牌的黑人女人,說:“應該是讓娜吧,她做了好多年,據說小姐剛到西班牙的時候,她就被安排去服侍她了。”

讓娜聽到有人叫自己,擡起一張漆黑的臉孔,醉眼惺松地瞟了納納一眼,又低頭開始發牌。

納納立刻不著痕跡地換到她身邊,假裝觀看牌局,不經意地說:“咦?這不是法國人最喜歡玩的百家樂麼?你們西班牙人也玩這個?”

讓娜稀裏糊塗地回答:“我也不知道,只不過看小姐玩得多了,也就會了。”

“你們家小姐怎麼會法國人的紙牌游戲?她曾經來過法國嗎?該不會她就是法國人吧!”

“怎麼可能?小姐十歲開始就一直住在西班牙,這還是第一次來法國呢。”

“那……你們小姐來到法國以後有什麼感想?會不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?”

“不會,小姐不太喜歡法國人,法語也說不太好。”

“連這座城堡也不喜歡嗎?”

“沒什麼特別喜歡的。”

“那她對於法國的蘋果酒(西德拉)總不陌生吧?”

“小姐只喝上等幹邑。”

“對塞納河也沒感覺?”

“沒啥感覺。”

“艾蒂克這個名字是誰起的?”

“這你恐怕要去問我們的國王陛下了。”

……

一番對話下來毫無收獲,納納失望地耷拉下腦袋。正打算換個方向打聽一下,卻聽讓娜隨口說了一句:

“不過,小姐雖然討厭法國人,卻對她的法語教師非常尊敬,那個人不但指導她法語,還是她的監護人之一,就連這游戲都是他教的。”

原來,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波斯貓小姐也有尊敬的對象啊,真是難以置信,到底是誰有那種榮幸呢?

讓娜回答:“那位監護人的名字很古怪,叫作傑歐瓦。”

“咚”的一聲,納納瞬間撲倒在桌子上,額頭撞出一個包。

什麼?傑歐瓦?他居然是艾蒂克的監護人?有問題……這裏面絕對有問題!納納露出一副偵探嗅到犯罪氣味的表情。

第二天,納納以端茶送水為由,直接近距離接觸艾蒂克小姐本人。

敲開艾蒂克的房門,納納做了個深呼吸,提心吊膽地走了進去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,她決定先閉口不提傑歐瓦,而是采取迂回作戰方式。

“艾蒂克小姐,我給你送茶來了,這是從東方運過來的菊茶,喝的時候會開花哦。”

艾蒂克站在穿衣鏡前,擡起兩只袖子,讓女仆為她縫上蕾絲花邊,對於納納充滿殷勤的開場白置若罔聞,連頭也不回一下。

自討沒趣的納納抓抓頭,只能放下托盤,站在她身後,硬著頭皮說些奉承的話。

“艾蒂克小姐,你的皮膚好白好光滑,紅色真的很適合你,你是不是從小開始就喜歡穿紅色衣服了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一定穿過一件紅色的飾有薔薇滾邊的禮服吧?”

就是上次薩爾特為她準備的那一件,據堤法說西德拉死的時候正穿著它。

“……”

“你記不記得小時候……”

艾蒂克猛然回頭怒斥一聲:“你給我閉嘴!誰允許你向我提問題的?如果是克雷蒙德公爵讓你來打聽什麼的話,就去告訴他,讓他自己來找我!”

納納嚇了一跳,急忙結結巴巴澄清:“不,不是啊,跟公爵大人沒關系,我只是覺得你的個性很帥氣,穿著打扮也很有品位……”

“夠了!用不著這樣巴結我。”艾蒂克輕蔑地冷哼,“我最討厭東方人了,如果我以後跟克雷蒙德公爵結婚的話,一定第一時間解雇你,所以你現在玩的這套把戲可以省省了。”

“咦?”納納語氣窒了窒,僵硬地笑道,“為什麼會說到結婚?我以為,你應該不太喜歡公爵大人才對。”

“這跟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系?他有錢有地位,身體強壯,相貌英俊,而且對我的壞脾氣百般忍耐,看起來真的是對我著了迷,我想將來恐怕不會再遇到比他更理想的結婚對象了。”

……話是沒錯啦,可是,結婚應該是不可能的吧?納納在心裏暗想,克雷蒙德之所以容忍她,是因為對西德拉心懷內疚,並不是想跟她結婚;而假如她真的是西德拉的話,那他們變成了兄妹,就更不能結婚了吧……

但反過來說,在西方國家表親結婚是很正常的,況且他們也沒血緣關系,如果真要結婚也沒什麼不對。而假如她不是西德拉的話,那和克雷蒙德的婚姻就更是門當戶對,合情合理,再正常不過了……

等等,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呀?納納暗中抱頭,猛敲自己腦袋,現在根本不是擔心那些事的時候,完成克雷蒙德的囑托才是首要任務啦。

既然如此,那她就只能摒棄迂回戰術,直接亮出必殺絕招了!

她之所以對這個任務很有信心的原因之一也在於,她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殺手!──純血,用來試驗對方是不是吸血鬼,再也沒有比它更有效的東西了。

一打定主意,納納便走到托盤前,裝作擺弄茶具的樣子,“一個不小心”把茶杯打翻在地。

“哎呀,我真是笨手笨腳的,對不起,我馬上收拾幹凈。”

她故意大驚小怪地彎下腰,光著手去撿碎片,然後偷偷挑出其中較鋒利的一片玻璃,咬牙割了自己一刀。

手指對拉小提琴的人來說是很寶貴的,她舍不得割,所以就在肉比較多的手掌上稍微意思了一下。霎時,鮮血滴落,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灘不規則的血跡。

納納忍住疼痛,回頭觀察艾蒂克的表情,卻見她連眉頭也沒皺一下,自顧自對著鏡子欣賞新衣服的造型。

不是吧,完全沒反應?

不甘心自己的血就這麼白白浪費,納納又站起身,在艾蒂克背後晃來晃去,還舉起受傷的手在空中揮舞,想讓血腥味散發得更徹底些。結果這番舉動非但沒引起艾蒂克註意,反而引來了幾個女仆的側目,害她只能尷尬地垂下手,感覺自己像個白癡一樣。

一言以蔽之,第二天的行動也以失敗告終。

第三天,納納終於學乖了,決定不正面跟艾蒂克接觸,而是在她隔壁房間裏進行新一輪的喚醒記憶大作戰。

之前她曾向克雷蒙德打聽過,艾蒂克小時候喜歡的曲子,答案很普通,都是些西方小孩子喜歡的童謠,不具代表性。於是她又問了她最討厭的曲子,這倒是有明確的答案:她小時候最討厭聖誕節頌歌!

自從15世紀開始就有一首一直流傳到現代的頌歌,幾乎保留了中世紀的原汁原味,旋律簡單,莊嚴肅穆,拉一首這樣的曲子對納納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。

一大早,她就打開窗子,拎著小提琴站在窗邊,旁若無人地開始拉起God rest ye merry gentlemen……

拉到第二遍時,房門被人一腳踢開,艾蒂克火冒三丈地出現在門口,好像一個燃燒的超級塞亞人一樣對納納怒目而視。

哇,終於有效果了,納納欣慰地笑起來,放下琴弓對艾蒂克招招手。

“艾蒂克小姐,早上好。”

“一點也不好!大清早的,你在這裏拉什麼破琴啊,吵得人睡不好覺!一個女仆也敢這樣囂張,這座城堡裏難道就沒個人管管你嗎?”

納納的笑容頓時有點掛不住。怎麼,她不是討厭頌歌,只是純粹發洩起床氣嗎?
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代替克雷蒙德公爵好好教導你一下,讓你用身體記住女仆的規矩吧。”

見艾蒂克手中握著紅色馬鞭,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,納納霎時慘白了臉,丟下小提琴就逃。

“還想逃?”艾蒂克狠狠甩出一鞭子,抽在地板上啪啪作響,“別仗著自己和主人有特殊關系,就得意忘形啊,你還差得遠呢!”

“艾、艾蒂克小姐,等一下,拜托你冷靜一點啊……”

納納嚇得躲在窗簾後,慌亂中摸到腰後有個硬硬的物體,發現原來是傑歐瓦留給她的匕首,自從克雷蒙德還給她之後,她一直帶著以備不時之需。這時眼看形勢危急,也來不及多想,她下意識就把匕首掏了出來,顫抖著舉到胸前。

“別……別過來哦!”

想不到一看見匕首,艾蒂克的眼睛就直了,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中似的,定格在納納面前。

“……?”納納不安地盯著她,不敢輕舉妄動。

有很長一段時間,屋子裏寂靜得詭異,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艾蒂克那不加掩飾的粗喘聲,令納納越發覺得毛骨悚然。

“這把匕首,你是從哪裏得到的?”她終於開口,表情陰森。

“是……算是傑歐瓦給我的吧。”

“胡說!”艾蒂克臉色慘白地怪叫起來,“這是我送給老師的東西,他怎麼可能拿來給你?!”

納納萬分無辜地看著她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
“我要殺了你。”艾蒂克不由分說,舉起手中的鞭子,瞪紅了眼,“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!”

☆、(38鮮幣)貓女的陷阱 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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